第十九章 荆州的视线(2 / 2)

他巧妙地將“朝廷”与“天子”分开,表达对汉室的忠诚而非对董卓的认可,同时强调交州的弱势与守成之態。

“至於四方英雄,”

士燮话锋一转,將话题引回刘表身上。

“刘荆州乃汉室宗亲,天下名士,坐镇雄州,威德著於四海,实乃我等边臣之楷模。燮心嚮往之,只望能追隨刘荆州,共保南土安寧,便是万幸。”

一番话,既捧了刘表,又模糊了交州与荆州的实际从属关係,只以“边臣”自居,表达“共保”之意。

宋忠微微頷首,似乎对士燮的態度还算满意,但紧接著又问及实务。

“闻府君造水车,利农丰稼,此乃大善。却不知交州七郡,如今兵备几何?赋税徵收可还顺利?境內俚汉杂处,安抚不易,府君需得多加费心啊。”

这些问题,已直指交州的內政与军事实力,探究之意明显。

士燮嘆息一声,面露难色。

“不瞒先生,交州地贫人稀,民风虽淳,却也多困於山林。赋税薄收,仅够维繫府库日常、供养些许郡兵,维持地方靖安已属不易,实无力对外征伐。”

“所幸各峒俚帅近来颇识大体,水车之利亦初见成效,百姓稍得温饱,便已感念天恩,境內方能略显安靖。至於兵备……”

他苦笑摇头,“无非是些维持治安的老弱,不堪大用,让先生见笑了。”

翌日,士燮亲自陪同宋忠参观白水峒的水车与农田。

面对那轰隆作响的庞然大物和一片片长势喜人、等待收割的稻田,宋忠眼中难掩惊嘆。

但士燮在一旁的解说,却始终强调这是“无奈之下的小巧之术”、“只为让百姓有口饭吃”、“节省些人力,好去修缮道路沟渠”。

他刻意引导使者看到的,是交州的“安定”与“民生改善”,而非“强盛”与“军事潜力”。

整个过程,凌操率精锐亲卫不远不近地扈隨著,其剽悍精锐的气质,提醒著使者,这位看似只知种田的士府君,手下並非儘是“老弱”。

数日后,宋忠告辞离去。

士燮赠以交州特產厚礼,礼数周到,一直送到城外。

望著使者车队远去扬起的尘土,桓邻低声道:“主公,这般示弱……能打消刘景升的疑虑吗?”

士燮目光深远,轻轻嚼著檳榔。

“刘景升非庸主,亦非莽夫。示弱,並非真弱,而是告诉他,我士燮志在守成,无意北望,更无力与他爭锋。但若谁想轻易拿捏交州,也得掂量掂量代价。”

“他北面有袁术、孙策虎视眈眈,內部宗贼甫定,未必愿意在南面再多生事端。此次遣使,试探多於实质。至少短期內,荆州应会持观望之態。”

他转身回城,语气沉静。

“但我们自己需得清楚,荆州的视线,已经投过来了。埋头种田的日子,不会一直太平静。工巧曹、新仓、工匠学堂、乃至郡兵操练,都需再加快些了。凌操。”

“末將在。”凌操上前一步。

“亲卫操练之事,便全权交予你。我要的是一支关键时刻能护得住府衙,镇得住场面的精兵,人数不必多,但要精。”

“遵命!”凌操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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