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石头引发的血案（三）（1 / 2）

长安，太极宫。

自大明宫新修，政治中心转移，这大唐开国立府所在，也成了附带的城中之城。

可有几处特殊的建筑，虽然经年不用，却经常修缮，小心保存，这些地方被称为“国脉”，一个国家起搏的脉搏寄托在建筑上，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但试想后世某些东西何尝不是如此。

太极宫闱身处有一毫不起眼的楼阁，楼阁不大，仅有两层，比不得大明宫的金碧堂皇，可门前院后，片叶不沾，极为整洁。

一高大铜鼎，上刻篆文，炉内香灰满盆，炉上香火不断，无论刮风下雨，尘雾雨露，这香是断不得的。

这小楼比起周围旧建尚献低矮，为何得到如此妥善保存？

原因无他，因为它的名字叫“凌烟阁”。

内奉二十四位开国神将，家喻户晓者有之，百姓不解者也有，其中程知节，秦琼，尉迟敬德皆魂归于此。

隋末大世，唐冠虽然笃定隋炀帝不是昏君，可也不否认他好大喜功之下给百姓带来的伤害。

各地义军逐鹿中原，唐皇得鼎执天下牛耳，自此奠定了大唐盛世基业，后世那被历史教材描述成典范明君的唐太宗，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唐冠不敢去下结论。

其余人见二人模样，其中一人笑出声来，武承嗣也不以为意，这些人大多都和张绍云一般，乃是各部主事之人，他们一早得到消息，说是宣召入宫。

“唐冠。”武曌回首望向房玄龄的画像，口中喃喃自语，像是想从自己目前最得意的臣子身上看出与李世民最得意的宰相身上有没有相同一般。

只不过这庙成了现如今军人心中圣地，人人向往。但却无人觊觎，毕竟战功彪炳如薛仁贵也未能抬进这开国圣地、

这里的人，其实她大多都是没有见过真人的，但有一人却是她的故人，而且其中往事，也值得细究，不过毕竟都是往事，我们就不再去详谈。

能证明的事迹也有很多，不提后世之事，只提已经发生过的，隋末揭竿而起聚拢在唐皇旗下的将领，大多都是些或是为了谋一世荣华，或是为了其他原因，可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点，他们大多都是些目不识丁的草莽，对于书籍兵法自然一窍不通。

“来了！”武承嗣定睛一看，那边有几人走过，心中大喜，可当看清来人，又微微一愣。

来人看到凌烟阁前这一帮人，也止住脚步，有些惊讶，只见此人身披甲胄，腰间悬着一空鞘，料来死进宫时歇下了腰刀。

他本想独自来操持那事，如今更好，想到这，武承嗣又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不远处转角。

“哼。”良久后，武曌冷哼一声。挪开视线，高宗在位时，这凌烟阁她还是时常随其来参观一二。自二圣临朝便鲜少来此。

转首望了一下眼前几人，心中暗喜，本来他还觉得不到时机，没想到姑母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莫名的不喜欢武曌，可除了武曌偶尔显露的刚烈性格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初蹬皇位，甚至称得上一穷二白，这穷指的不是国家，而是她自己，她没有多么多可用之人，武周一朝名将如数陨落，与新生代名将薛仁贵同期的老将也老的老，死的死。

这也造成了大唐强盛外表下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对外战争鲜少胜利，排除个别军阀拥兵自重不提，单凭能直接调动的中央军的军力也不至于连败。

凌烟阁虽然被戏称为“将军庙”。可其中也不尽然全是武夫，只见武曌环顾左右，在这小小阁中四处柱上挂着长副画像，像上描绘有人物画像，有几幅便是身上没有甲胄着身，而是谋臣打扮的文人。

张绍云见武承嗣下神不止，开口呼唤，呼唤两声，武承嗣还是一副沉吟模样，不由上前拍打一下。

张绍云等人也停下谈话，望向这边。

这也是游战斗民族的作战方式，没有什么排兵布阵，就是在你杀我之前，我杀你两个这么简单， 汉人在乱世之中这种方式偶尔会惊鸿一瞥，而后迅速腐化，恢复本性。

“程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张绍云看到此人，大感稀奇，此人无他，正是一直镇守前线的程务挺！

此人正是武承嗣，而其余之人看服色便知道都是些阁中之人，其中还有一熟人，却是刑部尚书张绍云。

说了那么多往事来对比两个个性鲜明的皇帝，唐太宗毕竟已魂归幽冥，那在拿如今相比较起来，只差一个名分的武曌与其相比，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

即将打翻李氏江山的武曌竟然在此时前来这帮助李氏定住王朝的“将军庙”中。

但很显然，一点相同都没有，武曌摇摇头，直接忽略了一干武将画像，逐一扫视着一干文臣的肖像，默默不语。

张绍云话没说完，其余几人也望了过来，他们知道张绍云这是想问今日何事，要知闲暇时几部聚首也是很难见到的，天后宣召，却似乎无事，而是来这凌烟阁前，确实让人费解。

看甲胄样式，最低也是有正八经将军称呼的武将，与朝中其他正值壮年的将军不同，此人略显老态，双鬓斑白，头发也是黑白不接，一双大手上满是老茧。

可还有一点也是相同的，他们不怕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玩命之徒，比起江湖亡命更加可怕，征服者都是不尽相同的，那就是简单，有效，不怕死。

其中有几个面孔格外熟悉，一个颇带猥琐之感，捋着山羊胡须，不参与身边同僚的私语，而是默默望着不远处，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种下意识的排斥，我们暂且将它归结为帝王的直觉。以至于武曌历经人情冷暖，一步步都是因缘巧合。人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在造就另一个人的一生，而后相互关联下去。

张绍云见这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的老同事模样，心中有些疑惑，但叫他也不是为了别的，当即开口道：“周公可知...”

武承嗣这才回神，转首道：“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