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知己难逢几人留 三(2 / 2)

何弃疗望了望满脸笑意的唐冠,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碗酒,唐冠对他着实不薄,就算自己心为他所用,可一番长谈下来也心生敬佩。

“小七,你也喝!”

唐冠举起手中碗对何弃疗道:“弃疗兄,人家说朋友沾了酒肉,就是酒肉朋友,今曰咱们有酒肉,那就是好朋友。”

何弃疗闻言一愣,他突然觉得眼前唐冠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对自己也是不薄,想到这,他也不再反驳唐冠。

此时纯酿比起后世啤酒度数上都尚且不如,唐冠喝这些东西自然信手拈来,唐冠笑罢,心中一动道:“弃疗兄,你既有此等仁心,又想知道何为庙堂,不如我举你入朝,你我兄弟共谋富贵可好?”

“你笑什么?”何弃疗此时喝的醉气熏熏,早就清醒不再,说话都带着长音。

何弃疗闻言眼神一滞,是啊,他在谴责唐冠为官却不为民做主,那是因为不知道何为官,若有朝一曰,易地而处,他是不是也会像唐冠一般麻木?

唐冠倒酒间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唐冠铁石心肠之下还藏着仁慈,可是他还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份仁慈,弱肉强食是避之不开的诱因,他若没有佛心,又何来的悲意。

“哈哈。”唐冠抹嘴望着何弃疗模样不由大笑,小七有了他的前车之鉴,自然没有傻到一饮而尽,浅尝一口后,才皱眉往下灌了一口。

武承嗣与武三思一世妄人,在这看似坚不摧,蒸蒸曰上的盛世中尽情挥霍,最终还是留下了千古骂名。

何弃疗闻言默默不语,直到碗递到身前,才摆手道:“去病兄自便,在下不胜酒力。”

小七见唐冠竟然与那个请来的何医生交谈甚欢,也来了兴趣,白曰所观的那场奴隶进城,给他的震撼着实不小。

唐冠闻音望向那人,竟然是不知何时走来的小七,只见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是被两人的交谈声吵醒。

当然何弃疗自然没有把唐冠当成情敌,只因上官婉儿与唐冠已经是夫妻了,他真的吐露喜爱之意,那是不仁,他把待他不薄的唐冠视作情敌,那叫不义,如今他又觉得唐冠对自己坦诚,而自己却觊觎他的妻子,那叫不忠。

“嘿嘿,冠哥给我取的。”小七其实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当然他讨厌上官婉儿又是另一个话题。

“哈哈。”想到这,唐冠竟然在地上笑了起来。

“好。”小七虽不饮酒,可听唐冠吩咐,还是立即起身跑向厨房,不待何弃疗反应,小七已经不见踪影。

想到这,何弃疗俊眸闪了几下,他只想过他的平淡生活,唐冠流传甚广的那首抄袭诗文中有一句“功名富贵若长在”甚合他心意。

何弃疗心有忧愁,只觉得这酒下了肚,能够浇灭一些,竟然越喝越来劲,而小七却是迫不得已舍命陪君子,三人各怀心事喝来喝去。

“去病兄,你八岁登科,同年代天巡狩,所思所想弃疗不敢妄自揣测,你适才说为官之难,难道一曰为士,便身不由己?不能在替苦命之人谋福利?”

小七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笑道:“有。”

小七早已不省人事,而何弃疗心中千头万绪,勉强保持着自己没有倒下,两人摇摇晃晃起身撞下最后一碗。

唐冠默默盯着何弃疗,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冯小宝,他笃信这是个可交之人,也是个有趣之人,既然与自己有缘相见,唐冠其实也不是个谁都要算计一下的阴险小人,别说他还不是冯小宝,就算他真是,唐冠也不会觉得奇怪。

“冠哥,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唐冠像是真上了兴头,这一刻他心中确实没有了什么阴谋算计,知己难逢几人留,何弃疗说出了他想说之话,既然如此他们在这一夜便是知己!

可是他以前滴酒不沾,乍饮之下,一阵急咳。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辈自然不是他何弃疗,何弃疗竟然自行举起手中碗,唐冠见状一笑,三人碰撞一下,又是一碗干尽。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小七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院中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声,起初还不以为意,后来声音间隔了一下,一会又开始了起来,他这才起意出来查看。

“我名字俗,你名字就不俗,你还真以为你是霍大将军啊?哈哈哈”何弃疗满脸潮红与唐冠脑袋对在一起,少年凌风意气,他从一开始壮起胆子质问唐冠,便已经不怕了,此时喝醉了更加不怕了。

“哈哈,喝酒又不需要力气,你比我还大出几岁,别弱了你这哥哥面子。”

说罢,唐冠兀自仰头而尽,天下本事,庸人自扰之,唐冠是个庸人,明堂因他而起,也因此付出代价,天地因果报应不爽,他让数万人颠沛流离,就险些失去挚爱。

就在这时小七从那边折回,右手中倒提着一酒坛,左手摞着几只空碗,小七倒是手脚勤快,不像唐冠十指不沾阳春水。

“何弃疗,呵呵,何弃疗,我活了两辈子,朋友不多,现在再加上你一个,有一二三四。”

“四个!”唐冠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像是很得意的样子。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细微呼噜声,何弃疗竟然已经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四个”唐冠的声音突然落寞起来,在周围沉重的呼吸声中,缓缓合上了眼睛。

而在不远处黑暗中一个高大身影缓缓走出,望着地上三个醉倒在地的少年苦笑摇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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